暴雨砸在生锈的空调外机上，陆沉舟扯开领带时，喉结处还残留着威士忌的灼烧感。他盯着会议室里那张假笑的面具，突然觉得后颈的烧伤疤开始发烫。
"陆总，这是您要的咖啡。"秘书捧着骨瓷杯的手指泛青，陆沉舟瞥见杯沿凝结的水珠，突然想起十八年前孤儿院后墙的砖缝里，也有这样一颗沾着泥的糖果。
他捏碎纸杯，冰块在西装口袋里融化成黏腻的水渍。陆氏集团的并购案即将尘埃落定，可他的太阳穴突突跳动着，仿佛有把生锈的钥匙在颅骨里转动。
城中村的霉味钻进鼻腔时，陆沉舟才发现自己在奔跑。雨水冲刷着砖墙上的青苔，他踢开半掩的木门，腐木碎屑簌簌落在肩头。月光从破瓦缝漏进来，在满地玻璃碎片上折射出细碎的光。
"别动。"
少年蜷缩在霉味被褥里的姿态像只受惊的猫，湿发贴在苍白的锁骨上。陆沉舟的指尖抚过那道淡青色胎记，突然想起某个雨天，自己从铁栏杆缝隙里接过的半块麦芽糖。
"哥哥疼吗？"
程糯突然攥住他后颈的烧伤疤，奶声奶气的童音让陆沉舟呼吸一滞。少年的指甲泛着不正常的青白，却在触到疤痕时微微发颤。他这才发现对方的睡衣领口沾着暗红血渍，喉结处有道新鲜的齿痕。
"闭嘴。"
陆沉舟扯开少年的衣襟，暴雨声忽然变得遥远。月光勾勒出蝴蝶骨上蜿蜒的胎记，形状恰似当年孤儿院墙头的爬山虎。程糯在他掌心挣扎，细白脚踝在潮湿的被褥间划出水痕，腕骨处的淤青像未干的墨迹。
"你..."陆沉舟突然嗅到熟悉的铁锈味，不是血液，是某种金属在潮湿空气里氧化的腥甜。他低头咬住少年喉结时，尝到了玻璃糖渣的锐利。
程糯的呜咽像春日融化的冰棱，陆沉舟在破碎的理智里听见遥远的哭声。那个总把自己最后半块糖塞给他的小哭包，此刻正用带着血丝的指尖，轻轻描摹他后颈的疤痕。
"疼吗？"少年突然仰头，湿润的眼睛映着满地狼藉的糖纸，"像...像那天你咬我时那样疼吗？"
陆沉舟猛地将人抵在防爆玻璃上，暴雨拍打着十八年前的孤儿院砖墙。他扯开衬衫口袋，褪色的工牌在月光下泛着青灰，照片里的男孩眼尾泪痣与程糯重合。晨光刺破云层时，他才发现少年床头的玻璃糖罐——罐底刻着「陆沉舟 2005.3.12」，与孤儿院火灾日竟是同一天。
"跟我回家。"陆沉舟将人裹进Armani西装，暴雨顺着少年发梢流进他领口。程糯攥着衬衫纽扣不放，湿透的睫毛沾着糖纸碎屑："哥哥说只亲三下，可是...我怕黑。"
陆沉舟在顶楼疗养院摔碎了第十七个镇痛药瓶。程糯总在深夜偷吃止痛药，此刻正蜷在浴室角落，用镇静剂封住喉结处的齿痕。蒸腾雾气中，他咬住少年喉结时尝到玻璃糖渣的腥甜。
"疼吗？"程糯突然抬头，指尖划过他后颈疤痕，"我给你贴创可贴。"陆沉舟猛地将人抵在防爆玻璃上，暴雨冲刷着少年蝴蝶骨上的胎记："你记得的不是扣子，是那天我咬你时，你哭着说''疼''。"
晨光刺破云层时，陆沉舟在碎玻璃与糖渣间拾起褪色工牌。程糯正用糖纸折成小兔子塞进他西装口袋，指尖沾着的蓝莓果酱像十八年前的血迹。
"哥哥说要等我长大。"少年笑得露出缺了门牙的豁口，陆沉舟突然意识到，这个总在深夜偷吃止痛药的人，右手指节的疤痕与当年孤儿院火灾幸存者档案里的描述完全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