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多罗山一向被视为邪恶的黑魔法师的象征。高大陡峭的山峰像巫女的帽子尖,又像一座不详的坟墓,其下滋生出大片阴暗的黑森林。
月亮悄然的爬上了山峰,将冷白色的光铺满了树林。
树下,黑袍人烤了不知道是哪家是信使鸟吃。白色羽毛被拔了一地,上面沾了血。
又有一个黑袍人从树上跳了下来,看见这一幕,不满:“我说过,不能随便打信使鸟吃。否则你迟早要惹麻烦上身…”
希卡吐出骨头,慢悠悠的抬头:“黑魔法师还怕麻烦?芙涅瓦,你这思维倒是挺‘正派’,海莫德教的你?”
芙涅瓦最讨厌与她争辩这些。她把身上系的袋子解下了扔给希卡,“东西找到了。我要的消息呢?”
希卡打开袋子看了一眼,又满意地系上,“多伦维亚今年会选20个‘神选者’进入卡苏里拉学院,其中大部分是普通人,有俩个来自芬陀利家族,一个来自弥斯塔娜家族。怎么,你想动些手脚?你以为白魔法师全是吃素的?”
“……”芙涅瓦抿了抿嘴,说:“你帮我。”
希卡饶有趣味地打量她的神情,末了终于开口:“这方面,你求海莫德比求我管用吧。而且,我可是知道,他们都不想让你找他。”
“现有了家人,你为什么一定要找他?”希卡似乎真的很疑惑。
“你不懂。我必须问他一些事情,我只想知道答案。”
希卡不屑地哼了一声。她拍拍手,说:“我要一只活的沃西鸟。还有,如果被海莫德或者珊维莉亚知道了,你要自己揽下这口锅。”
“好,我答应。”
希卡指尖窜起幽蓝火焰,将沾血的羽毛烧成灰烬。跃动的火光在她幽蓝色的瞳孔里投下诡谎阴影:“沃西鸟只在月圆之夜现身,你最好祈祷海莫德没在盯着这片森林。”
“她才没这么无聊。浮光石,沃西鸟,都是一些禁忌秘术的东西,你收集他们干什么?”
“哎呀,这个就不劳您费心了,大小姐~”希卡说话总带有一种阴阳怪气的语调。
对于黑魔法师来说,相互坦诚这一步实在是没有必要。虽然芙涅瓦还是努力把希卡当作朋友的,但与没有道德约束的黑魔法师交心交肺也不会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树冠间漏下的月光突然扭曲,芙涅瓦的斗篷无风自动。她抬手接住一片飘落的归尘叶,叶片在掌心碎成翡翠色的光尘——这是黑市商人约定的信号。
“三天后子夜,西侧断崖。“她转身没入阴影,黑袍下隐约露出缠了绷带的手腕,“记得准备好固魂匣。”
希卡看着她离开,眯了眯眼睛。
黑市上面卖的都是白魔法师十分避讳的东西,所以深受学会与卡苏里拉学院的打压。但是到了黑魔法师的地界,这里卖的东西就再正常不过了。
维多黑市在所有黑市里面名誉最好。它位于漆色之庭的入口处,也就是海莫德的家附近。
蜥蜴人商贩的竖瞳闪过狡點:“最新款缚灵罗网,掺了弥斯塔娜家的预言者银粉。不过…“它吐着分又的舌头凑近,“客人要不要试试新鲜货?刚捕获的深渊梦魇,最适合制造…”
“不需要。我要沃西鸟的行踪记录,越新越好。”芙涅瓦拍出一小块水晶,把蜥蜴商人看的眼冒金光。
“诶诶,这您可就问对人了。”他毫不掩饰脸上贪婪的神情,从背后神秘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羊皮卷轴。
卷轴上有一股淡淡的腐烂的味道。芙涅瓦没有直接接触,用魔法把卷轴缓缓展开后,困惑的歪了歪头。
“最后一次出现在罗林园,被海莫德猎走…?”
“对呀对呀,保证是一手材料!”
“……”
芙涅瓦表情一时变得十分怪异,她突然理解了希卡为什么会在最后提一嘴海莫德了。
偷偷溜回家时,灯已经关了。然而从窗户上翻进去的时候,发现了海莫德房间里有些光亮。
“你回来啦。”一个温柔的声音说道。
是养母珊维莉亚的声音。她靠在床上翻动书页,房间的门缓缓地打开。
芙涅瓦动作一停,挠了挠头,走了进去。
“母亲,您…您怎么还没有睡觉?”
珊维莉亚合上书,如丝绸般美丽的红发披在她的肩头。然而她的皮肤却苍白而冰冷,看起来没有一点生机。
“我在研究一些魔法,顺便等一个淘气鬼回家。”
芙涅瓦木然心想,海莫德不在家,呆呆的珊维莉亚一向把她当小孩子看,应该不会知道什么的。
“我,我以后一定尽早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