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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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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郎君怎地生的如此清秀?”

    沈若卿一个激灵,她现下整个人横在包厢里,若不是腰上的那股力,恐怕早就一头栽倒。

    她原本咬紧下颌,身上绷着劲,可在听到那声音后,身上绷着的那根弦瞬间崩裂。

    她整个人猛地向下陷,吓得她没忍住出声,“救命!”

    奈何腰上的力气也变小,任由她往下掉。

    沈若卿慌了神,手立马死死抓住那人的衣角,腰身向上用力。

    头顶传来嗤笑声。

    他故意的。

    “小郎君擅闯他人包厢,意欲何为啊,嗯?”

    他含着笑,一口一个小郎君的叫。

    沈若卿气的脸蛋绯红,说不出来话。

    可他仍个不依不饶的挑逗她。

    “好在我是个男儿,不然可不平白无故地被你这小郎君夺去了清白?”

    沈若卿身子都开始发僵,只好闭眼喊了出来,“谢璟翊!”

    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嗔怪。

    此刻,她唇瓣紧抿,杏眼里含上水雾,束起的墨发披散在肩头,玉白的衣衫不整,恰将玲珑身段完美诠释,柳腰盈盈一握,手下一片香软。

    谢璟翊眸色微暗。

    随后手上用力,一把将她揽起。

    沈若卿晃悠悠地站定。

    只见那人转头坐到了茶桌旁,身子微斜,右腿弓起,胳膊随意地搭在上面,而后左手捏起茶杯,看着她笑道:“可算承认了,沈小姐。”

    沈若卿微怔,下意识看了眼自己的装束。

    谢璟翊看都没看她,便道:“你这身装束分明就是给某些男人找了点情趣而已。”

    沈若卿抬眼,“我…”

    谢璟翊丢下茶杯,手支起下巴,这次转而光明正大地打量她,扬起唇角道:“若非要说是男子,那恐也是个吃软饭的小白脸。”

    沈若卿气的发抖,“你…!”

    “我?”他笑道。

    “我还没有和你算账,你倒是发起脾气来了。”

    沈若卿不解,“你与我能有什么账?”

    谢璟翊起身,走近她,“怎么,认识我谢小将军很丢人?”

    沈若卿怔住,不敢抬头看他,不停地向后退。

    “你说说看。”

    “是怕沾上我许不到好人家了?”

    这御京的名门贵女分为两股,一股死活执着于谢璟翊,简直猪油蒙了心,丝毫不介意他的浪荡行为,甚至有的愿为他做小伏低。

    而另一股则是躲他似躲瘟神一般,一心盼着嫁与品行才能俱佳的夫婿。

    而沈若卿就属于这一派。

    谢璟翊越想越气,怎么说他也算是于她有恩吧,现如今倒好,半点好处没有落下,反倒平白遭人嫌弃。

    他笑着地迫使沈若卿一步一步地退让,直到最后抵在墙上,退无可退。

    她仰脸,看着谢璟翊。

    “说啊,我真想听听。”

    沈若卿咬唇垂下头,对面的人步步紧逼,完全没有放过她的意思。

    她眨了眨眼,软下声音道:“其实,我只是害怕。”

    谢璟翊垂眼看她,意思是让她继续说。

    “那日谢小将军来的风尘仆仆,那种架势,小女子怎敢不怕。”

    “况且,谢小将军与兄长有过过节,想必一时半刻也难以消解,所以我怕同将军坦白身份后…”

    沈若卿意有所指地抬眸瞥了眼谢璟翊,而后和他对上眼,又好似被惊吓住的小鹿一般,瞬间收回目光,瞧起来怪可怜兮兮的。

    她暗想,不管怎样,先糊弄过去再说。

    谢璟翊被她气笑了。

    这是在说他小肚鸡肠,睚眦必报?

    沈若卿死死低着头,不敢再吭声。

    实则脑袋里正想着接下来的对策,不知不觉中却被外面的声音吸引。

    “你这个死赌鬼,早晚把这个家都赔进去!我告诉你刘庆东,如果你以后再敢来这地方,我就把你未出世的儿子拿掉!”

    “嘘,姑奶奶,你小点声啊,如果被别人听到,我刚才赢得盘缠就都打水漂了啊。”

    “刘庆东!你真当我是傻子啊,如果这儿只是个普通的赌坊,你又怎么会痴迷成这样!说,刚才你旁边那个小贱人是谁?!”

    “疼疼,疼啊夫人,你饶了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来了……”

    夫妇二人的声音渐行渐远。

    沈若卿呼吸一滞,所以这里不单单是茶馆,还是赌坊和…青楼的结合,只是明面上做茶坊的生意,暗地里却是不为人知的勾当。

    怪不得整条街的生意都大不如前。

    沈若卿拧眉思量,不禁打了个冷颤,这远比她想的要复杂。

    “怎么,沈小姐也感兴趣?”

    沈若卿偏头默不做声,别以为她不知道,他谢小将军来这儿不也是为了这个吗?

    谢璟翊才不知她心中所想,只是自顾自地嘲弄道:“只不过可惜了,姑娘是个女儿身。”

    “即使披着狼皮,也一眼便能瞧出不过是只娇俏可爱的小兔子。”

    谢璟翊说的开心,全然没去看她。

    然而隐约间,他听到了抽泣声。

    低头去看,压在墙角的姑娘垂着眼,鼻尖泛红,咬着下唇,泪珠一颗颗地滚落下来。

    哭的伤心不已。

    谢璟翊怔住。

    他好像也没做什么吧,甚至一句重话都没说。

    恰巧此时,外面忽然闯进来两个人,挑着花灯,包厢里亮了起来,紧接着一道不男不女的声音传来,“表妹?!”

    谢璟翊拧眉转头,看到门口站着一个身穿青色衣衫的女人,披头散发,目光紧盯着好似在受欺负的沈若卿,然后狠狠瞪了他一眼。

    后面又跟来一个男人,手中攥着一支钗子,语气带着歉意道:“姑娘,你的东西…”

    男人看见眼前的青衣姑娘目光直直地看向里面,也随着看了过去。

    仅一眼,便瞪直了双目。

    他看到,包厢里面,谢璟翊将一个小郎君抵在了墙角里,他一只手支在墙上,姿势霸道,而那小郎君竟硬生生地被他逼哭。

    看这架势,要霸王硬上弓。

    白枫桦看呆了。

    许连蘅攥拳,他只看了一眼便气的杀了人的心都有,自己从小看到大的表妹被人压在身下如此欺辱,怎能不气!

    沈若卿还在哭。

    于是他急得也没再顾自己现在女儿家的身份,几大步走上前,一把推开谢璟翊,拉着掉眼泪的表妹离开。

    从他走进来开始,谢璟翊便觉得不对劲,上下扫了他一遍,直至走到身前,再加上那一掌的力度,他笑了。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白枫桦则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再转头看包厢里不气反笑的谢璟翊,捂了捂自己的身子。

    …

    *

    天色渐暗,沈若卿出了枫莺茶馆之后,便匆忙地换了身衣服驱车回府。

    她想都不敢想,如若被苏常蓉发现她不仅擅自离府,还做此等荒唐之事,还不知要发多大的脾气。

    回到府院里,她便直奔留香苑,随后紧闭房门,换掉衣物,屈在榻上,这才彻底松了口气。

    锦瑟取来一把小木凳,放至床榻前坐下,倾身为小姐揉着腿,神色忧虑道:“小姐,您今日可是吓坏锦瑟了。”

    莫说擅自出府一事,便是这乔装打扮成男子招摇过市,就是险事一桩,若是被相熟之人识破,添油加醋地传出去,到时候你一言我一语的,还怎么说的清,这不是自毁清誉吗。

    锦瑟胆子小,抓心挠肺的紧。

    沈若卿却是丝毫不慌,反而安慰似地拍她的手背,“放心,你家小姐心中有数。”

    锦瑟只叹气,这段时日兵行险招的事还少吗,小姐也不知怎的,遇到旁的事都可以做到平静如水,唯独这商贾之事格外上心。

    沈若卿头侧倚在一边的床腿上,仰头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她取过铜镜,看了几眼笑出声,眼皮倒是真的哭红了。

    方才表哥气势汹汹地将她带到茶馆外,认真地问她,可是真的被那人欺辱。

    以表哥的脾气秉性,只要她点头,他就一定会冲回去给她算账,即使打不过也会出那口恶气。

    然而沈若卿哭着哭着笑了出来,她掏出手帕轻点了点脸颊上的泪痕,嘴角一直弯着,“表哥,你看我哭的像不像?”

    “谢璟翊方才的脸色是不是很难看?”

    “…”

    沈若卿一想到谢璟翊和表哥被她骗得团团转的表情,便忍不住想笑。

    她翻了个身躺下,手指圈圈绕绕着细绳,渐渐收起嘴角的笑意,至于那家茶馆,她将这些事悉数说与了表哥听,现下最为直接的方法,便是去报官。

    可若报官,也需证据在手。

    如此想着,沈若卿的手指顿了顿,眉头也皱了起来。

    锦瑟见小姐背身侧躺在榻上,渐渐没了动静,便以为已寐下,于是取走木凳,解开床帏,轻步走至门外,打算熄灭烛火。

    忽然,外面有人拍打房门喊道:“五小姐,夫人唤您!您若还未安置,便随老奴走一趟吧。”

    那是李嬷嬷的声音,苏常蓉身边的掌事嬷嬷,若无小事,一般不会传她来叫人。

    锦瑟顿住,转头去看身后的床榻,小姐已然坐了起来。

    半刻过后,沈若卿梳妆打扮好便随着李嬷嬷走向竹澜苑,这一路上好几个粗使婆子行色匆匆,就连苑前守着的几个小厮也不见踪影。

    沈若卿抱着手中的汤婆子略紧。

    几经转折,看到了竹澜苑。

    一脚刚踏进去,便听到院里传来的哭喊声。

    “父亲…父亲,女儿知错了……”

    沈若卿站在苑口,看着院子里的情形,几个小厮围在长凳上的人周围,其中最显眼的是向来执掌家法的东临和北至兄弟两个。

    他们手持长棍正在对长凳上的人实行家法,一棍接着一棍打下去,任凭她的惨叫也丝毫不留情面。

    躺在长椅上的人,正是四姐,沈若汐,父亲的侧室温夫人所出。

    沈若卿脸色徒然一变,三姐平日里算是乖巧懂事的,如今这是犯了何等大事受此惩罚。

    李嬷嬷见小姐脸色不好,低声嘱咐了一嘴,“五小姐,一会记得少说多看。”

    沈若卿缓缓偏头,李嬷嬷伸手躬身道:“小姐请。”

    沈若卿强按下心中的恐惧,踱步走向内厅,一眼望去,正座坐着沈儒江和苏常蓉,左侧坐着沈若芷和沈若杳,右侧则为沈常青。

    地上伏着泣不成声的温夫人,沈常盛跪在地上搀扶着母亲。

    除了她,沈家的儿女都到齐了。

    苏常蓉出声道:“卿儿,进来。”

    沈若卿闻声轻步走入,屈膝行礼,“父亲,母亲。”

    沈儒江端坐在交椅上,脸色阴沉,全然不顾地上向她求饶的女人,压着火气道。

    “你们祖母已早早歇下,此事便没去扰她清净,何况这种事本也劳烦不到她老人家,免得脏了耳根。”

    “今日你们几个都在,我便要好好正一下家规,免得一个个的无法无天,败坏我沈家的门第!”

    明眼人都看得出沈儒江这次是真动怒了,平日里父亲对子女的要求并不高,只求安分守己,各司其职,日子总能相安无事地过下去。

    可如今父亲雷霆大怒,想必四姐定是做了什么过分之事。

    苏常蓉抚了抚沈儒江的胸膛,柔声道:“老爷,消消气,莫要气坏了身子。”

    她使了个眼色,沈若卿方才规规矩矩地走到沈若杳身旁坐下。

    沈若芷坐在首头,微微垂着眼,她身穿着华服,头戴宝钗,本随端亲王妃去宫中参拜皇后娘娘,没想到撞此污秽之事,便随着苏常蓉马车回来。

    好在当时她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否则被端亲王妃发现,以后她在婆家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她抬眸扫了眼院外,轻叹气,起身扶起温夫人,“姨娘,您也是个明事理的人,如今若汐年纪尚小不懂事,犯了错,不打紧,受些惩罚以纠其错便可,可您若一味包庇的话,将来还不定出什么岔子呢。”

    温夫人泪眼婆娑,“我的汐儿她,她只是想…”

    沈若芷神色微冷,直言:“姨娘,这瑾炀王可不是等闲之辈,如今圣上身体一年不如一年…”

    她没有接着说下去,“若汐招惹了他,恐怕不好收场。”

    沈若卿垂下眼帘,温夫人是老夫人从老家乡下寻来的良妾,见识浅薄,有些话,须得掰开了揉碎了说与她听,才有用。

    “何况据我夫君所言,他这两年与谢小将军走得近,这两人凑在一起…”

    沈若芷轻笑,不言而喻。

    “姐…”沈若杳听不得有人说谢小将军的坏话。

    沈若卿自始至终端地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只是听到此话抱着汤婆子的手微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