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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5章 女神從清純呆萌到帶我起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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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雨将落未落。

    观文司上空积云翻滚,月光被彻底遮掩,只余一线寒色从窗棂缝隙透入。

    迟照盯着窗外,指尖缓慢地将汤盏收好,放入木箱最底层,再盖上一层旧帛。她的动作很慢,却极稳,像是在完成一件对她来说仪式感极强的事。

    她知道,她不能一直沉默。

    那个叫“白册”的副典签虽然没有再来,但她能感觉到,有些事情已经悄悄改变。

    昨夜,她趁夜色走出屋门时,听见南墙那头有纸页翻动的声响。

    观文司每夜寂静得像一座无主的陵寝,除了风声,不该有其他响动。

    —

    她在今夜第一次去了那间“封卷之屋”。

    那是整座观文司唯一上锁的屋子,门匾无字,锁却旧得泛白。

    她没有钥匙。

    但她记得女监说过一句话:“若你真是‘晚灰’,别太安静。”

    安静是顺从,不安静,是试探。

    她的指尖从门缝轻轻滑过,一道细微的机关声响起——那是藏在木纹下的扣锁,她的动作像是来自下意识,而非训练。

    门开了。

    屋内极黑,连供灯都没有。只有架子与架子间的冷气扑面而来,像从地底涌出的旧尘。

    她缓缓迈进去。

    这间屋子分三列长架,最左一列贴有碎金封条,中列覆盖灰布,最右则空空荡荡,仅有一个铁柜斜立墙角,上头贴着纸签:“录·失名案”。

    她缓步靠近那柜,柜门未锁。她小心地拉开,里头横陈着数本古卷与数枚残破物什,有断玉、有盏底、有绣着“祭”字的破布。

    她指尖停在那块布上,手刚触及,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极轻的低语——

    “你不该在这。”

    迟照猛地回身。

    屋门虚掩,一道身影立在光影交界处。

    那人披着灰色袍,头戴旧冠,面容被灯影遮去一半,只有一双眼极亮,像夜色中未熄的香烛。

    他没有再动,只站在那,仿佛一早知道她会来。

    迟照退了一步。

    “我不记得你。”她轻声道。

    “你该记得的。”那人缓缓走进,步伐极轻,像是不踏地面般游走,“封卷之屋不是谁都能来。”

    “你是谁?”

    那人不答,反问:“你摸了哪样东西?”

    迟照没有说话。

    她微微侧头,发丝掩住半张脸,动作细微,却流露出极强的防备感。

    那人忽然笑了一声。

    “果然是你。”

    他说这话时,带着某种奇怪的温柔。

    他走到她面前,将那块写有“祭”字的破布重新盖好,缓缓放回柜中,道:“此物,曾系在你母亲腰间。”

    迟照像被扼住了呼吸。

    他没再解释,只将柜门合上,道:“此屋,你今日可来,往后不可踏入。”

    “若想活下去,今晚之事,不必记得。”

    他说完,转身便走。

    门将阖未阖之际,他留下两个字。

    “烛陌。”

    迟照怔怔望着那道门缓缓合上,良久,她低下头,将指尖搁在掌心,轻轻按压。

    掌心发热。

    她方才确实摸到了那块绣布,那块布边缘处,有一枚细细的针,扎入她掌中,刺破了血,却没有痛感。

    她默默走回屋内。

    回到自己的房中后,她从木箱中取出那只空碗,放在灯下反复查看。

    碗底刻痕之下,竟有隐隐血迹渗出,像是与她掌心的血在回应。

    迟照沉默地笑了。

    她轻轻擦去血迹,将碗倒扣,重新掩起布帛。

    桌案上,她再次拿起竹简,在昨日那两个字之后添了一个点。

    “待春。”

    她写下:

    “待春者,破冬也。”

    ——

    这一夜,她睡得极浅。

    梦中,她听见有人唤她的名字。

    不是“迟照”。

    也不是“晚灰”。

    而是一个,她从未对人提起过的名字。

    她睁眼,望见榻前灯烛未灭,窗外有光影闪动,像有人伫立檐下。

    她屏息。

    片刻后,那影子轻轻移动,消失在院墙之外。

    她从床下抽出那块破布,重新展开——

    布料边角的线头竟自行脱落,露出一道小字。

    “孤枝之女,忌灯。”

    她忽然想起屋中唯一未曾点燃的,是那只从未启用的供灯。

    她起身,走到案前,点燃灯芯。

    火光一闪,那缕灯焰直窜而起,竟照出窗外不远处,有一张极快消失的人影。

    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已不再是被动的棋子。

    她站在屋中,望着那盏灯,久久未语。

    (第四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