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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7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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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丛霁语觉得KTV肯定和她八字不合。

    单说最近的两次,一次是她着魔一样地对江逢表白,一次是她被别人表白。

    表面是高中同学聚会,实则是专为她准备的表白仪式。

    听起来多浪漫。

    可前提得是她同样喜欢向她表白的人吧?

    或者最差不过,她不会对那个人有负面情绪吧?

    很遗憾,这位名叫王高谭的高中同学哪一点都不占优势。

    不止不占,丛霁语还非常讨厌他。

    如果丛霁语没记错的话,算上这次,他一共向自己表了三次白。

    上高中那会儿是第一次,分班没多久,他们才认识不到一周,对于班上的同学,丛霁语连人脸都对不上。所以对于王高谭那张问她能不能做他女朋友的纸条,她只觉得离谱。

    然后第二天,同桌塞给她一叠书签,说是副班长要给她的,边说边八卦道:“你们俩什么情况。”

    当时对着那堆五颜六色的书签,丛霁语皱眉看了很久。

    丛霁语不知道纸条署名上的王高谭长什么样,但她已经开始讨厌这个人了。

    莫名其妙就说喜欢她,还故意让同桌给她一些东西让别人误会他们之间有点什么。

    越想越生气,连王高谭到底是谁都不愿意知道,干脆一股脑全扔到垃圾桶里。

    高中毕业应该是第二次,丛霁语给了他言语上的拒绝。

    很干脆,一点不拖泥带水。

    她从来不觉得在这种事情上优柔寡断有什么好结果。

    戴圆框眼镜的王高谭先是害羞,再到震惊,不解,最后理所当然地将自己的失败归因于—

    “你不就仗着你爸是校长吗?”

    原本对他说我不喜欢你,不好意思的丛霁语非常平和,听到他说出来这话,还露出一副自以为戳到她心窝里的欠揍表情,她实在没忍住给了他一脚。

    之后王高谭便使用了自己的副班长职权,把丛霁语从班级群里踢了出去。

    丛霁语到现在也不知道王高谭的大脑结构是怎么曲折迂回到没有养分滋养的。

    或者说,他根本没有脑子。

    不然他怎么会在毕业两年后对她表第三次白。

    “之前就说得很清楚了,但我不知道你今天那出还有现在给我打电话又是什么意思,是我不想理你的反应不够明显,还是你要我在KTV里,在一大堆人面前让你丢人?”

    丛霁语不想再理他,手机移开,她打算结束通话。

    然而下一秒,通话没结束,声线拉高的男声从扩音器传出:“丛霁语!你到底要钓我到什么时候!”

    他声音太大,仿佛成四倍音量,大到丛霁语身子僵了下。

    她甚至不敢回头看有没有人听到。

    定睛一看,她眼花,按到了免提键。

    丛霁语唉声叹气。

    和这种人沟通,心好累。

    “这么和你说吧,我有男朋友了,所以请你不要打扰我了可以吗?”

    “是你手机屏保那个人?”

    之前和朋友玩无关痛痒的小游戏,她的屏保被换成了当下某个男星。

    王高谭连这个都能注意到,丛霁语不自主皱眉。

    不过反正自己也不吃亏,她信誓旦旦地说对。

    “丛霁语你,”仿佛终于被戳中要害,王高谭迟疑了,但依旧嘴硬:“我不信。”

    “好,既然你不信—”丛霁语冷笑一声,转身,嘴巴却像被胶水粘住。

    江逢着黑色皮衣,在几步之外的距离。

    里面那件T恤遮不住锁骨,光下的项链有点闪,松松垮垮挂在上面,下身裤子在他身上显得宽松。

    这身打扮大多是为了营造长腿的效果,但丛霁语没在江逢那感觉到,因为他很高,这样挺拔地站在自己面前,让她不得不稍稍抬点头。

    丛霁语只是看着他。

    故作言语犀利的小姑娘忽然哑口,耳边却不静,另一边的王高谭嚷得心烦,江逢略显不耐地朝她走过去。

    少女还在发愣,而男人侧身,指骨攀上裙子的棉麻布料,他扶住她以免不稳,另一只手抓住她那截细白手腕。

    睫毛似黑色羽翼盖在他狭长眼尾,他身上有一股香草混合茶叶的味道,鱼际肌那里的薄茧硌到她的皮肤。

    嘴巴张开,他好像在说什么,唇瓣那里泛着水光的红。

    他整个人都极具侵略性地霸占着她的五感。

    丛霁语感觉那几根手指温度过高,像在烫她。

    脖颈往后那片,延伸往上,是与她皮肤原本颜色相差过大的红。

    丛霁语的选择性失聪忽而又消失。

    在她略显呆滞的注视下,江逢出声,慢条斯理道:“她男朋友在这儿。”

    江逢的话刚落地,电话便被对面挂断,通话界面没了,壁纸上的人变得清晰。

    穿一件白衬衫的男人一头长卷发,看镜头的动作应该是在拍杂志。

    因为工作,江逢认识不少圈里的人,知道这个艺人的公司给他走的一直就是这种日系美男人设。

    “你男朋友,我认识。”

    江逢放开她,顺手按上一侧按键熄屏,把手机递给丛霁语。

    掌中的重量没立刻转移,江逢转头看,她的睫毛扑闪两下,盯着他,边啊了声边往后退,像刚刚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他不是,我乱说的。”

    江逢点头:“猜到了。”

    刚刚听丛霁语说那是她男朋友,又看到照片。脑子过了一遍,他印象里没听过关于这人有圈外女友的传闻。

    所以丛霁语十有八九是故意的。

    或者像时下粉丝,喜欢多认几个老公男朋友。

    喜欢认男朋友的丛霁语还在观察江逢,她看出他要走,说:“我请你吃饭吧?”

    “这个点不在学校里面上课,反而跑出来和人打电话。”

    江逢煞有其事道:“逃课了。”

    接着他说:“学生呢,还是要好好上课,不要逃课。”

    语气一副过来人的模样。

    丛霁语摇头:“不是啊,我期末考试完不用上课了。”

    她有些无辜的眼神像在说:你怎么连期末周后放暑假都不知道吗?

    江逢一时被噎住,但还是面色如常道:“不用请我吃饭,电话里那个确实有点吵。”

    丛霁语继续摇头。

    “我是想给你道歉,因为上次,在KTV里。”

    “你不要把我的话放在心上,我那天有点冲动,你应该也能看出来的,对吧?”

    又一次被她意外到。

    其实江逢不太能看出来她的意思,他眉头紧锁:“嗯?”

    “就是,虽然你长得很帅,唱歌也很好听,还帮了我的忙,但—。”

    “我其实不喜欢你。”

    丛霁语绞尽脑汁地想出来这么点儿话。

    但怎么感觉身份颠倒了呢……

    江逢已经不知道自己脸上残存的笑意,是无可奈何还是无话可说。

    而她赌气一样,头微微拧着,脖子后已经恢复成正常颜色,一株白玉兰花苞似的站在原地。

    被委婉拒绝的是他,她怎么还不高兴了。

    “丛霁语,你……”

    江逢很自然地叫出来她的名字,说:“你不用担心,因为我们是一样的。”

    丛霁语下意识的失落和听到他喊她名字的欣喜都只是一闪而过,她抬头:“是吗?那很好。”

    “不吃饭了吧?”

    丛霁语第三次摇头:“我要回学校了,再见。”

    江逢说:“要我送—”

    丛霁语打断他:“不用了,谢谢。”

    礼貌用语得当,她又变成乖巧的细雨。

    江逢的手机来了电话,没顾得上细究她的变化原因,他也说再见,然后转身。

    下地铁的时候,白秀君打来了电话。

    “甜甜,我今晚值班回不去了,你爸爸去学校接你。”

    “他可以准点下班吗?”

    “去接他宝贝闺女,能不准点吗?你爸最疼你。”

    丛霁语故作惊讶语气:“那我上次晚半小时回家,他球赛都不看了,专门教训我。”

    白秀君不理她话里的撒娇意味:“教训你多吃了半碗饭?”

    “我都说要减肥,晚上不吃饭,那不是惩罚我吗?”

    白秀君笑着叹口气,还没再开口,听起来有些无奈的一道陌生声音通过电话传到耳朵里。

    “白医生,32床又犯病了,你去看看吧。”

    “这个点不是该关灯睡觉了吗?找男护士给他绑起来了吗?”

    “绑了,但嘴绑不住,他一直骂东骂西的,不止他们那个房间,旁边房间的病人也被吵得睡不着,小张护士都被骂哭了。”

    “小张新入职,第一次见害怕也正常。”

    “好不容易从一级病房转出来,没安生几天。”白秀君叹气,匆匆起身,朝着手机道:“甜甜,我不和你说了,你记得回去早点休息啊。”

    丛霁语:“你也注意休息,小心一点。”

    白秀君是医生,但不是内科,也不是外科,而是精神科。

    精神健康似乎是近些年才开始被大家重视起来的。

    但因为白秀君,丛霁语一直对于这方面有所了解。

    不知怎么,丛霁语突然想起白女士前几天下班回来时心情不太好,原因在她的一个老病人。

    那病人因为割腕急救,综合医院住了两天,那天上午一大早就加急转到专科医院。

    白女士说他已经反反复复好几次,出院又住院。

    丛霁语当时以为病人已经年纪很大了,心里还在想他子女应该很有担当。

    她看过一些纪录片,知道有些得了这种病的老年人,因为完全治愈的可能性很小,身上又有一些其他的病,所以他们几乎将医院当作养老院。

    数十年没有回家过年,也很少来人探望。

    白女士所在的医院就有一些。

    直到白女士告诉她那孩子才十六岁。

    甚至还没成年。

    没继续想下去,是因为手机上方的消息弹出,同寝同专业的宋思悦给丛霁语发了两条消息。

    宋思悦:语语,胡教授昨天说要开会来着。

    宋思悦:你聚会结束了吗?

    丛霁语回她说已经进会议室了。

    有人喊丛霁语的名字,抬头,宋思悦向她招手。

    昨天通知离校前要全体导演系的学生参加会议,台上站着系里的老师胡志祥。

    虽然这名字听起来像德高望重的老教授,但实际上胡老师刚过四十,应该还算青年教师。

    他拷贝下来PPT,操纵鼠标,屏幕上赫然一行大字:促进青年大学生积极参与走近社会发展。

    好红好专。

    一旁的宋思悦奇怪:“不是安全教育吗?”

    丛霁语摇了摇头。

    她原本也以为会是老掉牙的那一套说辞,现在看好像不太一样。

    “所以,我们系里每一位同学都要积极参与进这个任务里。”

    胡志祥已然翻到最后一页幻灯片。

    简单来说,会议主要内容是让他们利用暑假的时间来完成一支短片,内容主题不限,剪辑拍摄也靠自己。

    教室里面窃窃私语的声音太大,让胡志祥不得不问大家有什么问题吗。

    “老师,我们好不容易等来个暑假,怎么还要做作业啊。”

    “我还没回家见我妈呢,高铁票都抢过了,学校给补吗。”

    “太突然了…”

    …

    胡志祥咳了下以示安静,“客观来说,这不叫做作业,是必要的研学教育。”

    “没说不让你们回家,一个星期后大家再重新集合就好了嘛,而且如果顺利的话还能回家再待够半个月。既有了实践活动,还能有假期休息。”

    讨论声小了一些。

    “院里会发资金,多了让你们自己收着,免费旅行还不乐意。”

    又小一些。

    “没问题了就任命几个小组长,至于你们谁和谁要一组我不干涉。”

    事已至此,有问题也得没问题了。

    胡志祥说着取过笔记本,念了几个名字。

    丛霁语事不关己地倚在椅子上。

    “丛霁语,你做二组小组长。”

    手指停在半空,丛霁语抬头,很疑惑。

    一时间不少人的目光都投向她这里。

    宋思悦已经开始兴奋:“语语,我可以和你一组吗?”

    胡志祥很快念完所有组长的名字,眼下在叮嘱一些相关事宜以及要注意安全。

    “我吗?”丛霁语仍旧维持着那个表情,指了指自己。

    宋思悦点头:“对啊。”

    这里没有第二个丛霁语。

    会后,丛霁语追到了办公室。

    “胡老师,我其实不太适合领导类角色,而且也没什么经验,但我很听指挥,要不然您换个人当组长吧,我不太行。”

    胡志祥听了,但没回答她,而是一通操纵鼠标后把电脑转过去。

    “你的结课作业?”

    电子屏上正播放着她一周前完成上交的视频短片。

    结课作业要求以第三视角描述出人的一生,大多数提交上来的无外乎两种形式:用不同人不同年龄的外在来表现时间变化,或者具体到谁的几十年变迁过程。

    有的画面和剪辑节奏倒是不错,只是缺乏新意。

    胡志祥转道:“但你的切入点很特别。”

    丛霁语的短片里几乎没有出现人,开头是一块冰,中间穿插着各色背影和背景,到最后那冰化成水,融到大地里。

    “我想看看你能做出来点什么。”

    —

    走出办公室,丛霁语心情复杂。

    她下定决心要走艺考的路子考导演系,是高二第一学期初。

    虽然对电影艺术一直很感兴趣,但做这个决定,丛霁语用了很久。

    开头这样不顺利,结果也算不上多好。

    她发挥不尽如人意,勉强只拿了临大和另外一个外省传媒学校的合格证。

    临大是非专业院校,导演系的全国排名很一般。

    最后还是没听爸妈的建议,比如再来一次,或者考雅思出国。

    因为那两年里,丛霁语自认尽了最大的努力,只是拼了命地努力,运气却并没眷顾她。

    其实已经有过很多次类似的经历,仔细想想,一直以来她的运气都不是很好。

    尤其在各种人生大事的节骨眼上。

    以至于丛霁语都快忘了自己曾经有一段时间拥有很强的好胜心和自尊心。

    而现在,她好像已经习惯了自己争取总不会得到很好结果的现实。

    所以习惯逃避,因为不面对,就不会难过,不努力,失败了也会少一些伤心。

    叮咚一声,手机提示音乐软件来了新消息。

    又一条官方语气的自动发送。

    丛霁语打开自己的个人主页。

    上一条动态停在两年前的六月份。

    高中难熬的时候她习惯用音乐打发,这里应该算她高中时的小星球。

    只是高考失利之后它没再被人开启,已经封锁了七百多天。

    丛霁语停下脚步,在长椅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