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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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洲城,最大的一家酒楼。

    “月下血魔,前些时日频频作案,却未曾有半点蛛丝马迹,它以血为食,见过他的人无人生还,据说,那个血魔身披红袍,高达八丈,发如银霜,口大如盆,獠牙足足有一尺……”话说激动处,说书人停顿一瞬,喝了一口茶,扫视一圈目不转睛的宾客,桌上醒木一响,道:“说时迟那时快,一道飓风自黑暗中卷起,血魔身下的猎物忽然被卷到半空,红色的鲜血被狂风吹得七零八落,猎物也被重重撞击到墙上,啪的一下,地面只余一滩烂泥……那个景象……啧啧!惨不忍睹……”

    “噗嗤——”

    不显眼的位置,响起一声悦耳的讥笑,声音不大,但在如此紧张压抑的环境里却显得格外生动,一瞬间打破这紧张的氛围。

    说书人的话被吞进了嗓子里,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朝少女看去。

    少女约莫十六七,模样娇小,肤白貌美,笑起来多了几许灵动,她身着醒目的红衫,右肩上搭着一条小辫,发鬓上系着一对铃兰花铃铛,墨一般的眸中带着几分俏皮,笑道:“你说得可真有意思,八丈高,牙一尺,血盆大口,见过的无人生还,那你又是从哪里听来的?”

    “这……”说书人为难的张了张嘴。

    众人的目光也有稍众即逝的困惑,有人觉得说书嘛,本来就天方夜谭,是不是假的有什么稀奇。

    “你这女娃,不想听自己出去便是,莫扫了我们的兴致!”有人不耐烦的解围。

    “对对!不想听就走!”众人跟着附和。

    “我只是好心提醒大家,若所言是虚,恐怕那血魔站在你们面前都认不出,别忘了见过的可都是无人生还哦!”少女狡黠的眼眸自左扫过,少许,便从兜里掏出一锭碎银放在桌上,“我可是要走了,不然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少女站起来,悠然的走出酒楼。

    众人一愣,似乎也觉得有些晦气,嘴里嘟囔几声,站起来纷纷离开。

    角落里,蓝衣少年却慢悠悠的摇着手中折扇,饶有兴致的盯着少女离开的方向,“元缨。”他笑盈盈的眼睛弯成了勾月,邪魅一笑,唇角勾起来时留下脸颊浅浅的梨涡,“找到她的住处。”

    身旁的随从露出苦笑,却也只得咬牙切齿的挤出几个字,“是,这就去。”

    少年是当朝太子慕青,皇帝最喜欢的小儿子,除了打仗,他唯一的爱好便是收拢天下美人,然后从这些美人中选出一人为太子妃,只是至今也未找出最佳人选。

    元缨告退了慕青,一边在心里头抱怨,一边寻着少女的方向追去。

    天色微微透出一抹灰,看这样子,似乎要下雨了。

    街上的行人都开始匆匆的往屋里赶,少女拐过一条深巷,消失在了尽头处。

    “难道我看错了?”元缨挠挠头,左右望了会,巷子尽头是青砖泥墙,静谧得有些渗人,他不由一哆嗦,转身离开了巷尾。

    “就这本事!”少女站在青砖后,朝那背影一望,似乎是透过泥墙真的看到他的身影。

    随即,她身影一晃,消失在了原处,似乎她根本未曾出现过。

    春天的雨说下就下,缠缠绵绵,这一次又不知道要下多久,街上人烟稀少,春雨朦胧得像是披了一层半透明的天幕,少女闪身进了屋,低头拍了拍身上的水珠,抱怨道:“也不知道这雨又要下多久,如烟,帮我拿条干毛巾来。”

    没有回应,少女奇怪的抬起头,只见前方站着一名衣着华丽的青年,金冠束发,仪表堂堂,腰带上系着一枚勾玉,晶莹剔透,流转着血红的丝,看起来价值不菲,衣襟上绣的那只展翅雄鹰更透出俊冷的威严,他剑眉冷目,负手而立,神色寡凉寡凉的。

    少女张口喊:“星辰哥哥,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自然是西北风!”凌星辰面不改色,只是直勾勾的看着她,心情有些欠佳。

    “噗嗤!”少女调皮的一笑,走上去勾起他的胳膊,“西北风不是用来喝的吗?我看啊,是吹的冬天的风,冷。”

    凌星辰轻轻吐了口气,宠溺的一点她的眉心,“好了,歌儿,这永州城血魔的事传得沸沸扬扬,这段时间别出去了,我要离开一些日子,给你带了些药丸,这里的事便交给你,千万记得分寸,保护好自己。”

    “哦。”云歌点点头,接过蓝色的瓶子,若有所思的道:“真希望可以早点结束,我都有些想秦姐姐了。”

    天色泛着青灰,雨越来越大了,打在树叶上哗哗响,云歌趴在窗前,静静望着手中的玉瓶,陷入了沉思。

    不久,院门内似乎有轻微的声响,像是踩在树叶上发出来的,卿歌侧目望去,低声:“谁在那里?”

    寂静的夜色里没有回应,卿歌把玉瓶揣进兜里,站起来开了门,墨一般的夜,如针细雨织起了一道半透明的帘子,院子里静悄悄的,连虫鸣都销声匿迹,鬼都没有一只。

    卿歌用力一吸小鼻尖,用力之下鼻尖都变得皱巴巴的,泥土气息,植物清香,还夹杂着雨中的独特气味,她再也辨不出其他。

    “听错了?”卿歌左右望了望,忽然安慰般的点了点头,她的嗅觉可是数一数二的,若真有其他气息,她不会察觉不出。

    卿歌退回屋子,熄了灯。

    走廊上的风灯被风吹得摇晃了起来,地上的影子忽左忽右,像个鬼魅般迂回。

    一大早,卿歌便被敲门声惊醒。

    “小姐,有客人拜访。”

    卿歌揉了揉眼眸,眼睛睁开了一条缝,“没听见!”说罢,拉起被褥连人带头的盖住。

    “小姐,你快起来罢,来人说他是太子。”屋外响起细密的敲门声,如烟催促:“我看了他的腰牌。”

    卿歌睡得迷迷糊糊,但听到是太子也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掀开被子。

    大堂内,青衣少年摇着手中的折扇,眼睛笑盈盈的,似乎喜事将近,心情大好。

    抬眸间,便看见一个红色身影翩然而至。

    “这是发生什么了,一箱箱的都是什么?”

    卿歌嫌弃的提着裙角跨进门内,屋子里红绸箱子大大小小一共二十有余,差些站不住脚。

    “歌儿,你来了!”慕青一收折扇,站起来,眼巴巴的看着卿歌,“这些可都是给你的聘礼,过几日我便迎娶你,我要你做我的太子妃。”

    卿歌这才注意到慕青,如烟说得可真不假,只是这太子的脑袋被驴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