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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8章 老婆的真实绿帽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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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酒店里。

    早上九点,程清律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他看了眼屏幕,来电显示程嘉筠,他同父异母的弟弟。

    昨晚淋了雨,伤口又没有处理,此时脑袋热烘烘的,显然发烧了。

    他没什么心思应付,本想等对方自己挂掉,但那阵铃声一直很有耐心且毫无眼力见。

    程清律烦躁地拿过手机,手指停在红色键上,刚想直接摁掉,想了想还是接起来。

    “喂,哥,听讲你寻日返咗嚟?”【喂,哥,听说你昨天回国了】程嘉筠的声音,一如既往地透着股天真傻劲。

    “听边个讲嘅?”【听谁说的】

    “Pekki,佢话你喺出机场嘅路上畀青龙帮啲人伏喔。”【Pekki,他说你在出机场的路上被青龙帮的人堵了】在程嘉筠的认知里,他哥就是铁打的工作狂,不用休息更不会生病,可现在这把声音听起来显然不对,担心道,“哥,你受咗伤啊?”【哥,你受伤了吗】

    程清律鼻音粗重,忍着不耐:“冇。”【没有】

    “噉你返唔返屋企?我哋都好耐冇见啦。”【那你回家吗?我们也好长时间没见了】

    “屋企?”【家】程清律觉得有些好笑,重新躺下来,带着恶趣味问,“返边个屋企?”【回哪个家】

    这一问,倒是把程嘉筠问住了。

    圈内人都知道,程家的大儿子程清律是程淮在结婚前与另一个没身份的女人所生,只不过那个女人命短,早早就丢下了程清律一个孤儿。

    为了面子上好看,程清律被接回程家后一直寄养在程嘉筠母亲梁簌名下。等到要上学的年纪,恰逢程家要大力开拓大陆市场。他们一家齐齐整整地搬到江州去,独留程清律一人在港岛这边生活读书。

    前几年程家经历了一番兄弟倪墙的争夺,最后是程淮坐上程氏集团董事长的位置。为了稳固地位,程淮早早就将刚毕业的大儿子程清律招揽进公司,并让他接管了港岛片区剩余不多的生意。

    可圈内谁不知道程清律自小便不受程家重视,如今名门所出的小儿子程嘉筠也已经毕业回国,恐怕程家早晚会让程清律让位出来。

    对于这种劲爆的私生与正室争家产噱头,一向以狠辣著称的港媒可没少做预热报道。

    对此,就算采访镜头舞到正主面前,程清律亦能一笑置之。他巴不得离程家越远越好。

    可面对自己这个名义上的最大竞争对手,程嘉筠好像一直缺少根筋,以至于有时候连程清律都想按头提醒他。

    “唔好傻啦程嘉筠,家好月圆呢种大龙凤唔啱我。”【别天真了程嘉筠,那些和睦家庭的戏码从来就不适合我】

    电话那边的人一直没出声,程清律耐心耗尽:“冇事就cut啦。”【没什么事就挂了】

    “等下,哥。”【别,哥】程嘉筠叫住他,“你近排有无同Carlos(章颂宁)联系?佢最近迷上咗手雕,仲谂住接手一个咩木雕工作室。”【你最近有跟章颂宁联系吗?他最近迷上了手雕,还打算接手一个什么木雕工作坊】

    “继续。”【继续】

    “佢话今日返江州就签投资合同,但系章家董事会就喺呢两日,佢既然冇入董事会嘅打算,你可唔可以劝下佢先唔好返嚟,我寻日见过章知衡,佢对自己舅父入董事会成副信心爆棚噉衰样,真系惊呢个癫佬会做出啲咩嚟。”

    【他说今天回江州就签投资合同,可是章家董事会就在这两天了,他既然没有进董事会的打算,你能不能劝劝他先不要回来,我昨天见过章知衡,他对自己舅舅进董事会一副信心十足的样子,真怕这个疯子会背地里干出些什么来】

    程清律听完,猛地起身,带出一阵眩晕。

    “知了,系噉。”【知道,挂了】

    顾不上多缓几下,他立马拨通了章颂宁的电话。

    一把机械女音提示无法接通。

    他手指也开始微微颤抖起来,拨出助理的电话,内容言简意赅:“十分钟内联系上章颂宁身边的人,我要知道他现在的准确位置。”

    说完还未挂断电话便一把将手机摔在床上。

    十分钟后,助理复电:“小章先生现在在飞往江州的飞机上,很抱歉,程先生。”

    好啊章颂宁,跑得真快,说好的半小时还真是半小时,一点机会都不给。

    程清律忍着怒气哑声道:“订最近一班去江州的航班。”

    助理本想提醒他明日回伦敦参加下季度业务企划会议的日程,话到嘴边又生生噎住。直觉告诉他,万事都以小章总为大。

    “好的程先生,我即刻安排。”

    程清律早在三年前便在伦敦成立了自己的公司,工作重心渐渐从港岛移到国外。一方面是不想跟程家有过多往来,另一方面,彼时章颂宁一个人在伦敦,处境跟当初的自己差不多。

    自从工作后,他已经好几年没有回过江州,且不说家庭聚会不缺他一个,就算有必须的工作往来,也尽量线上解决,这一点章颂宁也是知道。

    “女士们,先生们,飞机即将降落江州国际机场……”

    算起时间,他要比章颂宁要晚两个小时达到江州,幸好人还没出机舱,手底下人的消息便先一步传了过来。

    “程先生,小章总那边目前一切正常。”

    程清律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地,神经稍稍放松,强烈的头痛感再次袭来。

    助理看出他神色不佳,担忧地问道:程先生,要不要先去医院?”

    “不用。”身体不清醒,精神还是理智的,他淡淡回应,“先找人。”

    人刚出机场,赵瑾琏的消息传了过来。

    只一个定位,其余什么也没说。程清律扫了一眼,将定位发给助理,顺便交代:“跟定位走。”

    将近一个小时后,汽车到达赵瑾琏的山顶会所,水云庭。

    章颂宁到的时候包厢的时候,里面的人都已经喝过几轮。

    “Carlos,这。”程嘉筠站起来跟他举手示意。

    程嘉筠给章颂宁倒了杯酒:问:“你最近是不是又跟我哥吵架了?”

    章颂宁也对这个问题存疑:“没有啊,我跟他都不怎么联系的。”

    鬼才信好吧,程嘉筠夹在两人中间左右为难。

    忽然章颂宁警惕地看着他:“你是不是又出卖我了?”

    “我发誓,绝对没有。”

    然而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这时候包厢的门忽然被推开,程清律走了进来。

    程嘉筠无可辩驳,无奈地摊开双手表示“真不是我”。

    章颂宁拿空酒杯指着程嘉筠,用不熟练的粤语狠狠骂了一句:“二五仔。”

    在江州这一批同辈当中,程清律是较早踏足商圈的二代年轻人。

    最初他并不被所谓的业内前辈看好,但好在足够争气,稍露头角便展现出巨大的经商天赋,不仅只用了三年就将半死不活的香港片区业务盘活,就连在伦敦新开的公司也已经顺利拿下几轮融资。

    不过他行事手段过于狠辣果决,处理起老人和老规矩来毫不手软。那些阿公和叔伯一边骂他年纪轻轻做事太绝,一边暗暗赞叹程氏磨了一把好刀。

    也有人说他不过运气好,吃了港湾大桥开通和政策的红利,但事实摆在面前,如今他在这些年轻人当中也算稳居上位。

    他刚走进来,包厢内的人便热络起来。

    “哟,Lance(程清律),稀客呀。”

    “老赵,你面子可够大的,新店开业,居然把程总也请来了。”

    众人口中的老赵便是这间水云庭的老板赵瑾琏。他笑了笑,假装也很意外,毕竟程清律已经好几年没在江州露面,就算他们之中相熟的几人偶尔约着,也不会对外公开。

    他站起来身来向来人示意:“不是说没空?”

    程清律挑挑眉,接道:“有事,回来一趟。”

    章颂宁看了一眼,没打招呼,恹恹地窝在沙发里顺势滑坐下去。

    程清律也没看他,径直走到赵瑾琏身边坐下。

    大家同在一个圈子,抬头不见低头见,都算眼熟,酒过三巡,说起话来也渐渐没边。

    海凤庭连锁餐饮的太子爷提杯:“Lance,先提前恭喜啊,之后餐饮上有需要帮忙的地方跟小弟打个招呼就行。”

    程清律喝了一口酒,慢悠悠地问:“喜从何来?”

    “跟我们还装什么,你跟莫晗不是要订婚吗,上周在我家餐厅,两家长辈都坐到一起谈细节了。”

    莫晗?程清律对这个名字有点印象,好像程淮电话里是有跟他提过,不过他当时没听完便把电话挂了。曾经有关他身世的讨论太多,让他把什么都抖落于人前这种事情深感厌恶,毕竟这完全是他的私事。

    他无意在这个问题上解释太多,无甚在意地接了一句:“我也是刚知道。”

    众人只当他是在开玩笑,闹哄哄地都要上来跟他说恭喜。

    本来这声恭喜当着程嘉筠的面不好说出来,因为外面都在传程氏要踢程清律出局,然而莫家却看中他的天赋,想要招揽至麾下当女婿。若是有莫家的加持,他在程氏的地位怕是程嘉筠也难撼动。

    不过这些人也不是心思多细腻的人,面上恭维讨好,不妨碍利益冲突时又骂他不近人情。

    “下次这种事情,还是先通知我再道喜吧。”

    程清律已经几日没有好好休息,几杯酒下肚,胃部隐隐作痛。他情绪不高,又听得烦躁,干脆闭了眼往后靠去,让那些没眼力见的人也好看清点好坏脸色。

    赵瑾琏适时转移了话题。

    今晚的章颂宁过分安静,总之两人一晚上谁也没理谁。

    程嘉筠凑过头来,有些好奇地问:“我怕我哥就算了,你为什么也怕他?”

    在害怕程清律这件事上,章颂宁与人家弟弟难分伯仲平分秋色。

    章颂宁一脸不置可否地回答:“程清律这三个字,还不够吗?”

    对于这个回答,程嘉筠是表示赞同的。

    然而洞察力过人的某人似乎察觉到什么,刀光般的眼神不经意扫过来,吓得两个小鸡仔手忙脚乱地假装干杯。

    散场时候,章颂宁拉着程嘉筠趁众人客套之际跑得没影。程清律冷冷看了下那两道身影,什么也没说,给两人各发了条信息,便往卫生间走去。

    他迅速往脸上泼了几下凉水,水珠沿着发梢滴落,显得脸色更白了。

    往大堂外走时差点撞上几位驻足的女士,他礼貌地低头致歉,注意力却全在没有得到回复的信息界面上。

    初春时节,江州也在下着雨。

    程清律独自站在大堂门口,穿堂风吹过,他与路边斜风细雨中的紫荆花树同样被吹得零落,唯独目光所及的天际之上,一轮明月圆得与坏天气极不相称。

    突然,有人在雨中喊了他一声。

    “程清律。”

    章颂宁对他的称呼,不是程总,不是Lance,从来都只有全名全姓的三个字,程清律。

    他往雨中望去,看到章颂宁正倚在车身边,抱着双臂看自己。

    程清律低头,嘴角勾了一下,双手插兜等他自己过来。

    章颂宁接过侍应生的伞,朝程清律走去。

    “为什么不等我?”

    这人本来是打算自己走的吧,现在又为什么停下?

    “我好像没有答应要等你吧,要不是程嘉筠太怂,我早走了。”

    程清律觉得好笑,抬头示意了一下那辆车:“你车呢?”

    章颂宁倚在大理石柱上,不甚在意地说:“嗯,被章知衡搞了点手脚,找老赵借一辆。”

    程清律眉头皱了一下,过了片刻,他再次开口。

    “跟我回伦敦吧,要是不想在我那,去香港也行,至少这段时间不要在江州。”

    “打住。”章颂宁转了几下长伞,雨水顺着他的手流到衣袖上,他嫌弃地甩了甩,“程清律,我不是三岁小孩了。”

    两人一时无言,章颂宁再次撑开伞。

    “现在面也见了,可以了,程清律,还有,差点忘了,恭喜啊。”他站在台阶上,笑得一脸无害,说完便要往外走。

    程清律脸色一沉,不知话题怎么会绕到这上面,他一把拉住章颂宁的胳膊,却被对方用力一甩,脱了手。

    章颂宁刚往外走了几步,突然意识到不对劲。他回头一看,只见程清律正捂着胳膊,无奈地看向自己。

    他顾不得未上台阶便收了伞扔在一边,强硬地扯过程清律的手,解了袖扣便将衣服往上拉。

    只见程清律关节手肘处红肿了一大片,而体温更是烫得骇人。

    程清律想将手收回来,哑着声说没事。

    章颂宁朝他大吼:“程清律,你疯了,手都肿成这样了,还说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