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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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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下误会大了,晋花颜连连摇头:“老板娘,我可是好人,你看我像坏人吗?这小孩是别人托付给我的,她爹娘不要她。”

    “也是,看你生得这副好模样,不像能干出那龌龊事之人。不早了,我吩咐厨房给她准备点米糊,明日你去附近看看能不能借点奶回来。”

    “这么麻烦啊?”晋花颜有点后悔带她走了。

    “这么点大的娃娃,很脆弱的,有可能一不小心就养死了,得好吃好喝地伺候着。”

    晋花颜抱着晋喜雨,等米糊没那么烫了,用小勺子舀起,一点一点地往嘴里送。

    怀里的小团子饿狠了,吃得有点急,呛到了,吓得晋花颜感觉把人翻过来轻轻拍着。

    也许是白天太劳累,晋花颜难得睡了一个好觉,天大亮了才醒。她转头,看到旁边的女婴还闭着眼睛,又想到昨晚客栈老板娘说的话,不禁有点害怕,伸出一只手去探她的鼻息。

    还好,活着呢。只是小脸怎么这么红?

    晋花颜用自己的额头贴贴她的,感觉热的有点不正常。赶紧起床戴好面具,抱着孩子出门。她记得昨天过来时看到旁边有一家药铺。

    那大夫探了探晋喜雨的体温,说这孩子太小了,不能吃药。带回去,勤用冷水和白酒擦拭身体,慢慢就能好了。受了点风寒,无大碍。

    原本的计划只能搁置了,晋花颜看着怀里的婴儿,心想,这莫非是仇人留下来折磨自己的?不如找个荒郊野岭把她扔了,又不太忍心。

    还好当天晚上晋喜雨就恢复了正常。晋花颜打听了一路,用银子换来一碗奶水给她喝。小婴儿喝得满足了,冲着晋花颜笑。

    晋花颜戳着她的小酒窝,故作严肃地对着她说:“笑什么笑,我可是要杀你父母的人。

    晋喜雨听不懂,继续笑。

    晋花颜补充道:“迟早要杀的。”

    晚上两个人都吃饱喝足,晋花颜觉得耳根子终于清静了。才有心思借着油灯的光拿出萧远山留下的那封信细看。

    “吾儿阿竹,就拜托大家照顾了。”

    晋花颜看了一眼旁边闭眼睡觉的小孩,心想,原来她有名字啊。

    “阿竹,萧阿竹,还不如晋喜雨好听。”她自言自语道,继续看信。

    “等阿竹长大后,若想来找我们,若是我们还在,可告诉她寻到一个四季如春的地方,待了结一切恩怨,我们会在那里安家。”

    读完后,晋花颜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哼!别说是四季如春的地方,哪怕是上天入地,我也要将你们找出来。”

    她将信重新收好,用一块布装好,缝成锦囊的形状,挂在脖子上。做好这一切,才吹灭了油灯,缓缓睡去。

    第二日晋花颜起了个大早,出门换了点奶水,用水壶装好。又返回客栈拿上行李,抱着晋喜雨,骑上马快速离开了。

    从客栈到姑姑家也就半个白天的路程,晋花颜心情大好,连带觉着怀里的婴儿也变可爱了。

    她去寻找仇人之前就已经想好,如今自己已经长大了,又有武功在身,不用在窝在姑姑家,回去之后,挖出埋起来的银两,就去闯荡江湖。

    仇人还没寻到,但离开姑姑家刻不容缓。她打算按照原计划,带着意外收获的女婴,四处游走,打听仇人的影踪。实在找不到,就等晋喜雨长大,去四季如春的秘境去找。

    正午的阳光不偏不倚地照在头顶时,晋花颜已经到了姑姑家门外。

    姑姑看到消失了几天的人,气不打一出来。晋喜雨整天戴着丑面具,方圆几里的人看到都躲得远远看的。前段时间附近终于有一户的人家来提亲,说自己家的傻儿子分不清好坏,应该不会介意晋花颜的外貌。姑姑高高兴兴地聘礼都收下了,结果新娘子跑了。

    想到这,姑姑上前拿着鞭子就往人背上抽。晋花颜也不躲,只是怀里的婴儿受到惊吓,哭了起来。

    姑姑这才注意到还有一个人,指着大哭的婴儿问:“这小娃娃哪里来的?”

    “我自己生的。”

    “你个不要脸的,没见你怀孕,几天就能生出一个孩子?”说着又是一顿打,街坊邻居出来看热闹,一大堆人围了过来,姑姑还继续抽着鞭子,打累了才放过她。

    晋花颜躲到自己的小房间里趴在床上,表姐阿容拿着红花油来找他。

    “花颜,这小婴儿到底哪里来的,还挺可爱。”阿容看晋花颜白衣上渗出红色的血,倒吸了一口凉气,“只是你带着这个孩子,张家肯定不愿让你嫁给他那傻儿子,到时候我娘一生气,又少不了一顿打。”

    晋花颜忍痛转过身来和她说话:“这女婴是我路上捡的。姐姐,我原先就跟你说过,我迟早要离开这儿。只是那时年纪小,我没办法照顾好自己。现在我觉得时候了。”

    “转过去,我给你擦药。”

    阿容知道她迟早要走,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十几岁的少女,算起来也还是个孩子,天宽地阔,她要飘到哪里去?遇到坏人怎么办,虽然她知道晋花颜总偷偷练武功,偷偷和人比试过,但人外有人。

    她知道自己劝不住晋花颜,因为晋花颜不怕死。她也是唯一一个知道晋花颜离开这里是要去报仇的人。

    “花颜,我和你一起走好不好?”

    “说什么呢,你是姑姑的亲生女儿,她不会为难你的,何必跟着我出去受罪?你知道的,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晋花颜趴在床上,脸埋在发了霉的被子里,只露出一截伤痕累累的后背,看不到阿容脸上挂满的泪水。

    阳光从破旧的木屋缝隙里照进来,青的紫的红的伤痕便更加明显。

    “嘶,姐姐轻点,疼。”

    旁边的女婴又哭了起来,晋花颜指了指地上的水壶,让阿容打开给她喂点。

    阿容抱起那比草鞋大不了多少的婴儿,看她有点着急地喝着水壶里的奶,两个手还试图抱起水壶,实在可爱。终于吃饱了,还挂着泪痕的小脸冲着阿容笑。

    “花颜,你快看她笑了。”阿容把婴儿抱到晋花颜面前给她看,“她有名字吗?”

    “喜雨,晋喜雨。”

    “真好听,你看她眼睛大大的,长大了肯定好看。”说着,还伸手捏了捏笑出酒窝的小脸:“手感可真好。花颜,你把她留给我,我帮你养大她。”

    “喜欢孩子你自己出去捡,喜雨黑乎乎的,长大能好看到哪里去。”

    午饭后,张家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闯了进来,指着姑姑就嚷嚷:“什么人呐,几天不见,就带回来一个野种,这要是以后成亲了,不得瞒着我那苦命的儿子天天在外面偷人。”

    阿容听不下去这污言秽语,走出去和她理论:“怎么说话呢,我妹妹年纪还小,小娃又不是她生的,你见过哪家媳妇三五天就能生出来一个孩子的。都是过来人了,明知道不可能的事,还跑来冤枉花颜。”

    奈何阿容性子太软,说出来的话也轻轻柔柔的,听完这些话,那人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得寸进尺地说:“现在有两个解决方法,要么把聘礼退回来,要么把阿容嫁给我儿子。”

    姑姑一听,腿都吓软了,聘礼早就被她给那个不成器的儿子抵赌债了。阿容到底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嫁给张家那傻儿子,以后哪还有好日子过?

    见她为难,张家人聚在一起七嘴八舌地商量着,然后转过来和她说:“两个选项你好好考虑下,明日的这个时候我们再来讨答案,到时候交不出聘礼,我们只好把阿容带走了。”

    说着,正要招呼一群人离开,晋花颜喊住他们:“慢着!”

    众人回头,只见她仍戴着那个丑陋的面具,因为刚被打过,伤口撕裂着,走起路来腿都在发抖。隔着面具看不出表情,只听到冷冷的声音:“聘礼眼下是还不回去了,你估个价,我折算成等价值的铜币还你,以后别再来打扰我姑姑一家。”

    “姑娘倒是有头脑的,只是我们置办聘礼也是要耗费时间人力的,还有我们那儿子,经此一遭,受了不少惊吓,这损失姑娘觉得应该怎么算?”

    “不要脸的婆娘,花颜的名声又怎么算?你那傻儿子,连拉屎撒尿都不知道,能有什么损失?”阿容激动地冲在晋花颜前面,因为极少这样和人起冲突,说完,整张脸通红通红的。

    晋花颜打断她:“姐姐,没事的,我来和她谈。”又转过来对上张家人那一双双要吃人的眼睛,“那就聘礼价值的两倍,多了我也没有,你们不同意的话,愿意闹就天天来闹。反正我们这个家本来也就破烂不堪了,到时候街坊邻居看的可不只是我们一家的笑话了。”

    张家人其实对这个结果非常满意,本来还想装模作样地回去商量商量,但又怕商量好之后再跑过来要钱,费时费力不说,被人看到了也难看。当下就松了口:“成交。”

    姑姑在一旁气势汹汹地瞪着晋花颜:“你自己惹的祸自己解决,我可没那闲钱,当年你爹娘死的时候,一个子儿都没留下,我倒要看看你用什么抵债。”她这话说得不对,但晋花颜无心拆穿她。

    张家傻儿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冲进来跪下抱着母亲的大腿哭喊着:“娘,我就要和花颜成亲,其他人我都不要。你要不同意,我……我也不活了。”

    傻子确实是傻子,生下来就是个傻子,名字也叫傻子,但心肠并不坏。晋花颜刚被接到姑姑家那会儿,经常看到附近的几个小兔崽子围着这傻子欺负,骂他,朝他吐口水。

    晋花颜看不下去,冲过去想把那几个坏小孩教训一顿,结果还没动手,他们看到这个丑面具,就吓得赶紧跑了。

    后来每次碰到这种情况,晋花颜只要往旁边一站,几个小孩就迅速跑开,各回各家了。据说晚上睡觉还总是做噩梦,久了,也就没有小孩敢欺负张家那傻子了。

    傻子虽傻,也能分清谁对他好,谁对他坏,所以当他娘跟他说要把附近那个戴着丑面具的女人娶回家给他当老婆时,他笑得口水一直往下滴。晚上做梦嘴里都念叨着:“花颜,花颜……”

    他娘一脚踢开傻儿子冲他骂道:“不成器的东西,这丑女人有什么好的,放家里看着都瘆得慌。”转头看着晋花颜提醒她,“你可别反悔。”

    “小女子一言,驷马难追。大娘请回吧,明日这个时辰我会亲自送到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