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戒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罄竹难书 > 第 219 章

第 219 章

 相关阅读:
    窗外翠绿的树梢在风吹拂下轻轻摇晃着,橙红的云朵簇拥着,渐渐向地平线靠近的太阳。落日余晖透过窗户洒在温许的办公桌上。

    周围响起哒哒的走路声,温许抬头看了眼挂在墙上的钟表,已经六点到了下班点了

    她合上电脑,收拾好东西,拎着包包准备离开。

    张文茹瞅了一眼温许,阴阳怪气道:“刚下班就急着走,稿子写完了吗?年轻人该多吃点苦的,只顾享乐了。工作一大堆,加班都够呛干得完呢。”

    此话一出,惹来不少人的目光,有人同情,有人看戏。

    温许刚刚入职一个月,还没过试用期,张文茹负责带着她熟悉业务,给她讲解专业知识,教她怎么撰稿。

    温许起初看她三四十岁的样子,觉得她老成靠谱心里还一阵高兴。

    但没成想张文茹整日游手好闲,她打着让温许快速成长的理由,把原属于她的工作尽可能地推给了温许。

    温许的工作量一下子就提上来了,但温许作为新人又没有什么背景,她只能全接下来了,并且尽可能地做到最好。

    温许灰溜溜地垂下头,坐回工位,虽然张文茹没明说让她加班,但是个有点脑子的人都能听出来她的意思。

    她把已经合上的电脑打开,揉了揉手腕,戴上蓝牙耳机听着昨天采访的录音,耷拉着眼皮无精打采地敲着键盘。

    张文茹把健康生活栏目推给了她,这个栏目平日里看的少,就算写得再好点击量也般般。想凭借写这个专栏有所成绩几乎是白日做梦。

    过了两三分钟,张文茹以接孩子放学的理由离开了。

    郭琦琦下班经过温许的工位时说道:“每个人新人都是这样,我最初也是让她带的,过了试用期就好了。”

    温许抬眼朝她笑了笑:“嗯,谢谢姐。”

    好在还有一个和她同期入职的男生也留下了,办公室响着零散的键盘声,太阳落山了,天边徒留一抹橙红色。

    温许往那个男生那边看了一眼,他坐得笔直,精神抖擞地敲着键盘。

    温许看他的极度认真的模样,在心里默默想着:看来他是主动留下加班的勤奋型选手。

    没过一会,那个男生边走边发语音道:“宝宝,我才看到你发的消息。我刚才用电脑给你写小作文呢,等写完发你哦宝宝。”

    收回刚才的话,恋爱脑型选手。

    温许环顾了一下四周,偌大的办公室只有她一人,孤单感瞬间爬上她每一根神经。天已黑了,办公室没有开灯,黑漆漆的一片,她觉得有点冷搓了搓胳膊。

    虽然加班有加班费,但难免寂寞,耳机突然咯噔一声。

    温许收回郁闷的情绪,摘下没电的耳机放进耳机盒里,保存了文档后,起身把电脑和录音笔装进电脑包里。

    她最终决定不要加班费了,拎着两个包离开了。

    一出门,一阵凉爽舒适的风吹面而过,现在正值初夏,炎热的暑气还没有到来。

    温许路过曾经常去的甜品店,她摸了摸饿瘪的肚子,双脚不受管控似的走进店内。

    但店内空无一物,散发着一股灰尘味,台面落上了满满的灰尘。灯光昏暗,只有一个灯泡忽闪忽闪的像快要灭了似的。

    温许近来忙于工作,一个月没来了,再来时店内竟然大换样了!

    还没看到人就听到一个女人埋怨道:“门上的锁坏了,让你再买一把你不买。”

    “这不没钱买莽。”

    一个男人揉着脑袋走了出来,板着脸:“倒闭了,美女请回吧。”

    温许一愣,眨巴着眼睛不知所措,她尴尬地摸了摸头:“不好意思,打扰了。”

    温许偏爱他们家的桃花酥,突然告知她关店的噩耗,打得她措手不及。

    温许委屈巴巴地干了一月,本来心里就苦了,这下胃里也苦了。

    她靠在公交站牌的杆子上,掏出手机上网搜桃花酥的教程。她咽不下这口气,索性尝试自制,她快速地从超市里买了黄油,低筋面粉和普通面粉。

    回到家把鞋随意地蹬了下来,拿出面板,面板太久没用再加上前些日子一直下绵绵雨,整得屋里很是潮湿,面板长了些霉斑。

    温许拿纸敷衍地擦了擦面板,一板一眼地照着手机教程做桃花酥。

    教程上说黄油70g,她绝不会称71g黄油。她仔仔细细地称取完了所有食材,按照教程说的把糖黄油面粉混匀。

    温许手巧动作干净利索,没一会做完了。

    桃花酥的样子和教程上一模一样,她得意地看着烤盘里的桃花酥,她把烤盘放进提前预热好的烤箱里。

    趁着这段空闲,她拿出电脑录音笔,把耳机充上电,扭了扭脖子继续工作。

    健康生活专栏主要是要采访一些平时热爱运动的人,张文茹让她采访羽毛球,骑行,跑步还有滑板这四类运动。张文茹最后添了一句,包括但不限于,只要凑够四样就行。

    温许一听,立马把滑板踢出考虑范围,换成了广场舞。

    广场舞她熟悉,她住出租屋旁有一堆大晚上跳广场舞的人,多亏了他们那动感又扰民的音乐,把出租屋的房价打了下来,温许才租得起。

    温许几经周转采访完了所有人,就差整理撰稿了。温许毕业于普通二本院校,资历平平,文采般般。

    但她认真负责,查阅资料,努力在稿子上写出点锦上添花的东西。这就导致原本一个小时就写完的稿子,她半天写不完。

    “叮叮叮”的声音响起,桃花酥烤好了。

    一股浓郁的奶香味扑面而来,烤好后的桃花酥色泽泛着微微的黄色。温许咬了一口甜度刚好也不油腻,早已饥肠辘辘的她一连吃了五个。

    吃饱后,温许坐回桌前继续赶稿子。

    她写到一半,突然试着一阵恶心,胃像是无数双无形的手翻搅着,紧握着,疼的她脸色惨白如纸,温许捂着肚子,按下了保存。

    打了辆车,等车之余她拉开抽屉,抽屉里横七竖八地摆放着感冒药,消炎药,益母草还有布洛芬。

    她拿了粒布洛芬填进了嘴里生吞了下去。

    -

    “司机去医院。”温许声音颤巍地说。

    晚上夜色如墨,浓黑的云朵隐去了星月的光辉。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昏黄晦暗的路灯堪堪照亮了街道。

    司机看温许就一个人温声问道:“姑娘,怎么就你一个人呢。”

    “我才来这个城市,还没什么朋友。”

    “一个人啊挺勇敢的,姑娘来自哪?”

    “来自昌平市。”

    司机不解道:“据我所知,昌平市的经济水平比繁安市高啊,怎么来这个城市了,还自己一个人。”

    温许抿了抿唇,看向窗外风驰而过的风景,按肚子的力气不自觉地加重了。她启唇多次想要说话,但最后都吞进了肚中。

    到了医院,温许弯着腰缓步走向挂号处。

    “您好,需要挂什么号?”

    温许耷拉着昏昏沉沉的脑袋,手扶在大理石台面上撑着身子,她迷迷糊糊地说:“我心里不舒服,恶心想吐难受。”

    挂号员低着头,单听了个心里不舒服就给她挂上号了。

    温许交上费后拿着挂号单,把挂号单子捏在手里,没看一眼,按照挂号员的指引上了二楼走的最东头。

    温许轻轻推开门,医生江别昃听到开门声也抬起了头。

    两人视线相撞那一霎,时间仿佛一下子暂停了,钟表似是被静了音不再发出滴答声。温许瞳孔不自觉地放大,手紧紧扣着门把手,因为过于用力指节泛白。

    江别昃眼眸暗了暗,眼神冰冷地打量了温许一番,率先出声道:“请坐。”

    江别昃看温许脸色苍白,嘴唇褪去了血色,湿漉漉的眼睛显得她楚楚可怜。

    江别昃作为心理医生,他首先会看病人的面容来做一个初步判断。但温许的面容让他有点犹豫不决。

    温许黑绸缎般的长发遮住了一半的背部,不知是出于难受,还是出于看到了江别昃这个故人,她把头低得很低很低。

    额头都快碰到桌子上了,脸颊两侧头发垂落在桌面上。

    “我胃疼难受,恶心。”

    江别昃轻笑一声,放下了手中的笔,淡淡地说道:“挂错号了。”

    温许在脑中艰难地回想了一下对挂号员说过的话,想不起来一点。

    可能刚才说错话了吧。

    温许很瘦,松垮的白色短袖套在身上显得尤其身材的纤细。她此刻双手环抱着肚子,缩成一团。

    温许轻声地说:“不好意思。”

    江别昃目光盯着温许清瘦娇小的背影,正当温许手碰到门把手的时候。他突然出声道:“回来坐着吧,我给你去挂号。”

    现在接近十一点半了,江别昃给温许挂上了号,快步跑回了科室。带着温许往急诊科去,他的步伐很快,温许小跑着勉强能跟上。

    江别昃回头看了眼温许,意识到走快了,放慢了步子。

    江别昃下意识地把双手放在温许肩膀上,但他刚放上就立马放了下来:“逄医生,她应该是食物中毒。”

    医生逄朔看了看温许的脸,询问了症状后:“先催吐。”

    逄朔看了眼江别昃:“你要在这看着?”

    江别昃上身依靠着瓷砖贴面的墙壁,黑深的双眸压住了眼底的同情,周身散发着一股清冷感。

    他慢慢地点了点头。

    医生调了一杯500ml的生理盐水让温许一次性喝下去,用压舌板反复刺激她的舌根,让她催吐。

    温许抱着一个黄色垃圾桶,直到把胃里的东西全都吐出来为止。吐完后觉得好受多了,疼痛感慢慢减轻,脸色也好看了点。

    逄朔:“再去验个血看看吧。”他一脸八卦地看向江别昃。

    江别昃全然没注意到逄朔的目光,他双眸紧紧盯着温许。

    温许第一次来这家医院,她对什么医院的布局全然不知。

    “验血处在哪?”

    庞朔:“第一次验血啊,在二楼中间。”他朝江别昃抬了抬下巴,眼神示意让他陪着。

    毕竟江别昃要长相有长相,要学识有学识,一堆女生扑向他,他岿然不动。这次突然领着一个女生来看病,身上还穿着白大褂一看就是还没下班,就急着陪女朋友。

    很难不让人想入非非。

    -

    “来伸出手来,指尖采血。”

    温许把头别到旁边,正好和江别昃对视了,她立马把头转向另一边。

    江别昃勾了勾唇冷声道:“装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