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江宁迷迷糊糊清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自己浑身发冷，然而内里却是一团火气无从溢出。冷热交叠的情况并不好受，他难受地动了动身子，牵动了手腕上铁链哗啦作响，这才意识到自己狼狈的处境。
他被关在一个铁质笼子里，手被铁链吊起来绑在笼子上方，双腿被分开绑在笼子下方。除此之外，脖颈与腰间都各有一条锁链，脖颈这一条伸向笼子外，像在等着别人牵引。腰间这一条却是将江宁的腰提起到与肩同平，逼迫他不得不摆出一副他们所期望的姿态。
如同犬类一般的姿态。
靠。要完。这是江宁的第一反应。
他这是已经翻车翻了个彻底，这些人已经全部联合起来搞江宁了。
江宁抿唇不敢继续细想下去，自欺欺人一般觉得只要不去想事情就不会发生。
“师兄。”
显然，对方并不想如他所愿。
季平川笑容满面蹲在江宁面前，满足地看着江宁被钳制在铁笼内狼狈的身影，他粗暴拽过那条箍在江宁脖颈上的铁链，近乎是痴迷地看着江宁紧皱眉头、为了获得空气、而不得不如同狗一般顺从地向季平川靠近。
“我真是蠢啊，明明只要把师兄像这样关起来，你就会乖乖听话了……我为什么还非要跟你谈什么可笑的感情？”
江宁深深感到窒息，江特助牌大脑火速运转试图从季平川这里寻得突破口，结束这个悲惨的现状。
显而易见。
这几个男人已经完全联合，就算有炉鼎系统帮助他也逃不掉。
就算万一逃掉，等他下次被抓回来只会更惨。
必须打破这几个男人的联合。
江宁垂眸，他偏开头目光流露几分隐忍与悲哀，又很快黯淡下去。
“原来你也……和他们一样吗？”
江宁笑了笑，然而在这般情景下，那笑容却无端透出几分凄惨。
伴随着江宁好似呢喃般缓慢吐出的话语，季平川心头一悸。
“师弟……我、我以为你不一样。我真的喜欢过你……对不起……”
江宁偏着头，似乎不愿让季平川看见自己的神情，然而泪水却无声在他面颊滑落，最终滴落在地，浸出一片水意。
季平川一下便慌了神。
他下意识松开铁链，慌张无措地伸手抚摸上江宁的脸颊。
江宁却僵住身子躲避了一下，下一刻那带着泪意的眸扫过季平川一眼，又默默乖顺地将脸贴上来。
“不是的，师兄……”
“你也喜欢玩这些吗？”
江宁轻轻问着，好似无所谓般晃了晃那些堪称羞辱的铁链。
他在笑，可是他的眼睛在哭。
“好。你喜欢的话。反正……”
江宁又忍不住偏开头，声音似乎哽咽了一下，浓浓的自我厌弃几乎压抑得叫季平川喘不过气。
“我只是一个炉鼎而已，我知道的……你，你们，想怎么玩都可以。”
“不是的不是的！师兄我——”
“蠢货！”
就在季平川心软，忍不住想上去抱抱江宁的时候，祁晏骤然出声怒骂，季平川动作僵了僵，江宁也顿了顿。
早不来玩不来，偏偏现在来，差点就成功了，啧。江宁心底不满念叨。
祁晏冷笑一声，眯眸紧盯着江宁，从怀中取出一个圆镜悬于半空，映出江宁那张脸。
“你又被他骗了。不如看看照心镜，听听你的好师兄到底在想什么？”
季平川不怎么相信祁晏。
可他也的确被江宁骗过。
江宁心下一定。
江宁轻颤身子，瞳孔里倒映出无措与越发黯淡的光彩：“师弟，我知道，我从前骗过你，你不喜欢师兄了……可是我也有自己的苦衷，我现在能说的只有对不起。”
“刚刚差一点就成功了，该死，这时候祁晏来搅什么局？”
江宁悚然一惊。
“什么东西在说我的心声？”
似乎意识到什么，江宁瞳孔骤缩猛然望向那个圆镜——照心镜！它能直接读取江宁的心声，并且用江宁的声音念出来！
“不是吧，这东西也太变态吧？”
“等等，那季平川是不是也听见了？”
“……”
江宁一下子什么都不敢想了。
他呆呆放空脑袋，迎上季平川逐渐冰冷的视线，江宁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季平川嘲讽勾唇：“好师兄，什么差点就成功了？”
“废话，当然是勾引你啊，然后让你带我逃出去……啊啊啊别想了别想了，完蛋了要死……”
江宁：“……”
“这该死的照心镜！”
江宁：“…………”
江宁受不了了，江宁咬牙切齿。
“祁晏，把它给我关掉！”
江宁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心声别乱想，于是照心镜变成了一连串的“别乱想别乱想别乱想”。
祁晏瞥一眼季平川，见他已经意识到了江宁这货色的真实个性，这才慢悠悠将照心镜收回。
但他并不想如此简单的如江宁的愿。
祁晏走到江宁背后，隔着铁链，他抬脚踩在江宁腰上下压，眯眸冷淡开口。
“我不喜欢别人命令我，尤其是你这种脏得不行的东西——求我。”
季平川见状，眼眸闪了闪，却径直坐在一旁袖手旁观，没有半点要帮江宁的打算。
江宁暗暗磨牙。
季平川是最好攻略的一个了，被祁晏整这么一出，恐怕难搞了。
但他江宁一向能屈能伸，见状他果断向祁晏服软。
他顺从地塌陷下腰，姿态比此前更加不堪。
“求您……别让它听我的心声了。”
祁晏自然没打算一直听下去，毕竟如果不小心听见江宁在骂自己的话，那还是很倒胃口的，所以早已经收回照心镜。
不过，眼前江宁一如既往的顺从模样却没让他觉得愉悦，反而让祁晏脸色更加难看。
他想起江宁之前在云剑宗也是这副乖顺模样，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逃跑了。
“呵。”
祁晏冷笑，看向一旁眼眸闪烁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季平川。
他抬了抬脚，力道极大地踹了江宁一下，江宁却努力忍着没敢吭声。
“看看，”祁晏嗤笑，“你的好师兄当初就是这么骗了我的，他这副乖得跟狗一样的性子，真想不出来竟然全是伪装。”
“喔，也不一定。”
他歪了歪头似乎想到了什么。
“说不定你就是喜欢当狗呢？嗯？”
话语间祁晏又粗暴踹了江宁几脚，江宁吃疼闷哼，脑袋撞在铁笼上一阵发懵。
这么久过去，祁晏还是该死的变态，好暴力，好喜欢。江宁迷迷糊糊想。
紧接着，江宁察觉眼前的铁笼突然被打开，祁晏恶劣轻贱的话语落入他耳底，浓烈恶意让江宁全身轻颤。
“既然那么喜欢，那去跟你的好师弟也当当狗吧。当初在我面前什么样，让你的师弟也好好开开眼界见识一下。”
会玩，祁晏还是一如既往的会玩。
江宁深吸一口气，抬眸看了看坐在一旁无动于衷的季平川，然后如同当初初见祁晏一般，他跪在地上膝行爬至季平川脚边。
身形消瘦的少年浑身都是狼狈痕迹，好似臣服一般乖顺跪在人脚边。他睫毛轻颤，缓缓俯身在对方的鞋面落下一吻。
少年的声音低若蚊蝇，想来他也明白自己此举的不堪。
“……求，求您，享用我。”